赭鹿

我的微博:@飞天芝士上线中,文被屏蔽了去那里找找有没有补档。

【许言许】明日之子

*理论上讲是互攻,实际上清水到……(陷入沉思)

白起X女主,但是今天女主和周棋洛的互动比较多。

流血情节预警。

*希腊神话系列(今天这篇也不是很神话),不写简介了,就,请按照以下顺序阅读这个故事:

厄里斯》、《石榴》、《地球暗面》、《工作与时日》、《迷狂》、《明日之子》

*本章摘要

婚礼之后没有蜜月,只有亡命天涯。

大量DC相关梗,但是BGM还请听漫威的《Ready Aim Fire》(……)






明日之子

 

 

在我的家乡,它代表着希望。

 

 

周棋洛瞧见那道闪电从浓云之中探出来,如同白骨一般。时间重新开始流动,那道闪电快而迅疾地触及了大地。

这个时候还不算晚,路上的人依然很多,明晃晃的车灯映出了雨滴纷纷而落的形状。周棋洛听着蓝牙耳机里面嘟嘟的忙音,带着几分焦急的味道,在他开车冲进车流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许墨的语气依然很淡,就好像什么东西都掀不起一丝涟漪似的,他开口的时候还是叫的Helios——在Black Swan覆灭之后他就很少这样叫了,但是这个时候叫出来倒是顺风顺水的。周棋洛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冷硬的凉意的时候,简直都能让他想起当年孤儿院的手术室。

“你和李泽言脱身了?”周棋洛问道,他在爆炸的时候站位置是比较靠后的,于是就跟着第一批逃出去的宾客一起冲了出去,不过既然刚才时间停止了几分钟,那么想必许墨和李泽言也没有什么事情。

电话对面一片混乱,都能听出建筑物坍塌和火焰燃烧的声音。许墨继续平静地说道:“是的,而且那个能压制别人的Evol的Evolver的确没有死。”

——他们之前在瑟西那件事的时候,见过一个可以压制其他人作用于物理的能力的Evolver。

那么对方的确福大命大,毕竟那可是之前被周棋洛轰了一火箭炮的人。周棋洛微微地侧了一下头,就好像对现在这个见过感到不满一样。他已经开车冲出了一条街去,后视镜里面映着隐隐绰绰的人影,后面开摩托尾随的那几位简直不能更明显。

那几个人显然是普通人,托李泽言的时间暂停的福,他把对方甩得比较远——但是这个时候交通不怎么样,摩托车的机动性又比他们要强许多,估计被追上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估计那个人的能力是范围性的,而且范围并不大。”周棋洛又瞄了一眼后视镜,伸手去拉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背包的拉链,“我并不在他的范围里面,但是后面有好几辆摩托在追我。”

他在话音堪堪落下之时猛地一打转向,轮胎摩擦路面的时候发出锐响,车子猛地冲向了对面的车道,这条路的人倒是稍微少一点,但是迎面而来的车子冲着他杀车灯的样子就在提醒他的自杀倾向。

“尽快甩掉他们——你知道去哪里找白起对吧?”许墨的声音一点波动都没有,就好像周棋洛很可能马上被突击步枪扫射也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似的。说实在的,周棋洛知道其实是他们两个那边的更危险一点,先不说总裁和科学家这个听上去就不靠谱的组合,就算是许墨受过Black Swan的训练,他现在空间折叠的能力在对方的那个Evolver面前一点用也没有,李泽言当然也是如此。

周棋洛含混地应了一声,从特勤部门解散到现在,他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逃亡的路线了,所以说他完全知道要怎么做。电话嘟的一声挂断,与此同时周棋洛把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从黑色背包里抽出来,烤蓝的金属黯淡的光泽在一片灯光中一闪而逝。

那是一把柯尔特蟒蛇型左轮手枪,来到他手里的渠道并不是那么正规。当时他去Black Swan在美国的某个部分拿这把枪之前还被许墨吐槽了是不是类型片看的太多了来着。

当时他回答了什么来着?——他说,我又不能真的拿一把沙漠之鹰。

你看,他们从心里向往那些英雄,开着敞篷的跑车的施瓦辛格,蛰伏在黑暗里的夜的骑士,什么什么的。他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的确有一台电视,那个时候版权意识还远远没有现在那么强,于是有一个电视台翻来覆去地播着的科幻电影。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与那些小孩子一起紧紧地地盯着屏幕,他们看见超人绕着赤道飞行,于是时光倒流,英雄要去拯救他已死的爱人。

那个时候李泽言大概也在,他们那些孩子里面最大的一个,他们当中唯一一个可以控制时间的Evolver,当时看着画面不甚清晰老电影,嘴角可能带着一个意味着不甚赞同的笑容。

然后等到他们渐渐地长大,才知道那原来是不可能的。

那都是一闪而逝的浮光掠影了,周棋洛嘴角挂着一点微小的笑意,与他站在舞台上的样子比起来,还是有点嫌冷了。

于是他用大拇指扳下手枪上的枪栓,心跳与那轻微的卡塔一声重合,他微微转身探出车窗,雨水疯狂地敲击在他的手背上,逆行车道上其他的车子与他的汽车擦身而过的时候发出令人心慌的巨响,后面的摩托车已经追得很近了,车灯在雨幕中显得意外地刺眼。

然后他就扣动了扳机。

他几乎能听见子弹撕破雨幕的一声锐响,最前的那辆摩托车上的人的额头爆出一缕鲜血,摩托车很快失控滑出车道。

周棋洛转回头去,听见好像是油箱爆炸的一声巨响,猛地蹿起来的火焰染红了玻璃窗的边角,像是在夜空之中泼洒出来的血迹。他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对方的动向,于是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猛地一低头。

与此同时,他身后连绵的枪声响了起来。

 

 

李泽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他知道许墨不怎么喜欢下雨的日子,而他自己只有在被淋成这种狼狈样子的时候才开始怀念晴朗的天空。平常这个时间天也全然黑了,现在倒是要更阴沉几分。

他被许墨拽着手腕穿过阴沉荒芜的小巷,踩过一地积水,空气中有着垃圾的酸腐味道——这个时候他们身上还穿着本应该应对那一生一次的典礼的礼服,这个样子可不像是去私奔的,李泽言想。

他们之前和白起模拟过很多次这一天的情景,他们会去恋语市的海港与白起他们会合,坐船离开这个城市。如果许墨的空间折叠还能用的话,他们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就离开这个地方,可是——

“他还在我们的附近。”许墨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一点低哑,但是没有忧虑,这个人的这种样子也不完全让人感觉到安心。沉稳只是他的习惯而已,并不意味着事实有多么友好。

那个Evolver,在瑟西那件事以后李泽言曾经以为那个人早已死了,但是现在看上去还没有。在许墨的空间折叠和他自己的暂停时间都被压制的情况下,情况看上去现在更对他们不利。

“你没办法感知到他在哪里吗?”李泽言终于在奔跑的间隙忍不住问道,许墨的手扣着他的手腕,手指凉得好像冰一样。雨水使他的皮肤微微地打滑,但是他并没有松开手。

“市里这个时间段活动的人还是太多了,我没办法很快找出哪一个是他,”许墨低声回答到,他跑得很快,但是却意外地不怎么喘,“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正有人……”

然后他的声音顿住了,就算是不用他说出口,李泽言也知道他要讲的是什么了:他们此时此刻正在这窄巷的中央,在淤泥和雨水之间。而在他们的对面,正有人从黑暗里面脱胎出来,好像是童年的噩梦里可怕的魑魅魍魉,那些人正慢慢地向着他们的方向逼近,手中仿佛有刀光一闪而过。

李泽言会了一下头,正好看见他们身后也有人在逼近,恰好把他们围在正中间。

“你猜猜他们中的哪一个是那个Evolver?”李泽言凑近许墨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只要他们能逃离那个Evolver的能力范围,去和白起他们会合是很容易的事情——就算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是杀死那个Evol,似乎也是可以考虑的一种解决方法。

许墨谨慎地环顾着四周,大概是在思考着第一次进攻的方向,而李泽言打赌他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身上也至少有两把刀——从白起亡命天涯以后他们每个人基本上都是这样的了。

他听见许墨轻轻地说道:“那么我尽量。”

虽然他不算是用猜的。

李泽言哼出了一个气音,不知道是要表达什么样的情绪,然后他伸出手去,手指绕过许墨西装的下摆,轻轻擦过他的腰。

——然后这个人就把一把Glock 17从许墨腰后的快拔枪套里面拔出来,那塑料的枪身压着他的掌心,轻巧,方便,很像是白起会向他们提供的那个类型。

他向着许墨笑了笑,声音简直要因为压在那雨幕里而显得含混不清了。有一瞬间他自己都觉得,他的声音里也并没有多少的忧虑,声音如同朝生暮死的虫或者不知忧虑的别的什么东西,那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但是他只是说道:“那么就战斗吧,吾爱。”

“你什么时候开始钟情于这种戏剧性了?”许墨反问道,这个人微微地倾下身,把绑在小腿上的道歉里的刀子抽出来,李泽言能看见冷光一闪而过,如同握拢在他的手里的冰雪或是别的什么。

“也许刚刚吧。”李泽言低沉地回答。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周棋洛的面前炸响。

周棋洛低头低得十分是时候,因为下一秒突击步枪的子弹就穿过了玻璃,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来。周棋洛都能感觉到子弹从他的头顶上掠过去,把挡风玻璃打得一塌糊涂。

追车扫射永远是个好主意,不管是好莱坞还是现实生活都很喜欢这么玩。周棋洛在心里估算着敌人所在的位置,直接抬手向外面开了几枪,他只能听见刹车的声音,有可能是打中了,也有可能只是阻碍了对方几秒。

然后他就听见了砰的一声。

他抬头的那一瞬间就看见有一个骑着摩托车的敌人果断地放弃了他的车,在即将超越周棋洛的汽车的时候当机立断地往这边一扑,现在正扑在车子的发动机盖子上头。那辆摩托车翻滚着滑向路边,在碰上一辆迎面行驶来的汽车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好吧,一般的动作片可能也不这么玩……也许《危情谍战》除外。

而挂在他挡风玻璃前面的那位,则拔出枪来直接冲着周棋洛方向开始射击,果断得就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四处飞溅的玻璃碎片或者流弹的问题一样。

周棋洛不得不松开了方向盘,向着副驾驶座的方向一扑。早已经摇摇欲坠的挡风玻璃终于哗啦一声完全碎了,子弹危险地打进皮革的座椅里面去,而那个人直接从已经破碎了的挡风玻璃那里扑进车里、扑向了周棋洛。

狭小的空间不适合使用枪,周棋洛和对方扭打成一团的时候这样想道。问题是无人驾驶的汽车在车道上越来越摇晃,轮毂危险地撞上路边,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来。周棋洛抬起头的时候看见还有一辆摩托车在追击他,那上面的敌人正向他们举起手里的突击步枪——

周棋洛一咬牙,勉强支起身子,伸手拽了一把方向盘。

于是车子猛地向一侧一歪,向路边的方向冲过去。在他们冲出那个敌人的枪的射程的同时,周棋洛终于找准机会,用那把柯尔特蟒蛇对准了和他扭打在一起的人的胸膛,对着他的胸口开了两枪。

温热的鲜血溅在他的手上,与此同时,车已经冲到了路边,随着一声巨响,车轮碰上了坚硬的水泥。

周棋洛的视野一下子倾覆过来。

 

 

许墨从没有指望过他们能够顺利脱身。

但是在李泽言的血溅在他脸上之前,这也只不过是一种模糊的、不甚真实的幻想罢了。

李泽言安静地从他身边挪开,肩膀上有一道刀伤。刚才敌人的刀子刺破了他的血肉,鲜血就这样溅到了许墨的脸上。而那人现在正毫无声息地躺在地上,脖子几乎要与脑袋分家了。

许墨的手上有血,并不是他自己的,李泽言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手臂上的血,问道:“你是不是稍微有点失准了?”

许墨知道这话是指他刚才下手有点太重,他看不出现在讨论这个问题有什么必要。敌人的刀刃刺破空气的声音在他的身后作响,在他转身对付另一个人的时候听见枪声响起来,弹壳落在地上滚远了,对方握枪的手竟然很稳。

李泽言这个人不算是特别能打,枪法竟然还不错,显然得益于贵族的运动。

但是许墨的指尖在微微发抖,他是不会承认的。李泽言的血——温热的,属于活人的血——仿佛要沿着他的皮肤灼烧下去,大雨倾盆而下,这个场景太眼熟了,太眼熟了。

也许再增加一点刹车声,就能让他回到多年以前的噩梦中去。

在他的梦境里头,在流淌不息的记忆的长河里头,那辆车子撞过来,那钢铁的巨兽是如此的冷酷无情而坚不可摧。血沿着他的皮肤流淌,骨头断裂和皮肉破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不息,疼痛好像烧热的刀子沿着骨头的缝隙切割下去。还没有结束吗?为什么还没有结束呢?

那一天大概在下雨,大概吧,大概吧。

“我很好。”于是现在他回答到,就好像要强调什么一样,这听上去是毫无说服力而可笑的。他避开敌人的拳头,让自己的刀锋没入他人的血肉,利刃旋转,鲜血喷溅出来。

杀戮如此的、如此的简单,夺取人的性命和死亡都是这样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的手上全都是温热的凉的血,场景是这样的熟悉,他讨厌雨,讨厌血液的味道,这晦暗的毫无光彩的世界,这空荡荡的心灵——从他的人生开始断送的那一天开始就是这样的。

李泽言再一次开口的时候却没有问他到底怎么样了,这个人很奇怪,往往显得已然明白了一切却缄口不言。他只是说:“那么你找到那个Evolver了吗?”

咔嗒一声,子弹打空了,李泽言知道许墨没有备用弹匣,于是只是把那把Glock 17抛在地上,从地面蔓延一片的鲜血里找到了一把刀。

许墨在他终于不纠缠那个问题之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说是的是的我当然找到了——他不知道自己声音里的如释重负到底有多重,但是一定已经足以他对面的这个男人察觉到一切了。这个场景让他不舒服,他脸上的那点血迹好像在灼烧他的灵魂。

他循着思维的长线找到那个可以压制他们的力量的Evolver——他的能力如同无可匹敌的刀锋一般引导着他,于是他知道那个人就站在这破败的巷子的防火梯上面,并未参与到战局之中。在雨中那个人的身影就好像是蛰伏在滴水嘴兽上头黑色的精怪一样,充满了怪异的违和感。

明智的选择,他想,这个人的力量是敌人取胜的关键,他在远处旁观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并没有向李泽言指出他们的目标是谁,而是选择自己走向那个敌人。

李泽言应该是明白的,他应该明白,他想。他踏过雨幕,踏过染血的水洼,这沉重地从天地之间压下来的一场大雨;他踏上防火梯的金属的台阶,锈迹在他脚下吱呀作响,锐利得就好像垂死之人的哀嚎。李泽言在对付最后一个向着他们的方向前进的敌人,背影看上去似乎是坚不可摧的,如同要守护他的后背似的。

许墨的手里握着那把刀,就如同要从这噩梦里逃出去。

而李泽言把可能想要问出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处,手里紧握着那把刀。

而站在防火梯之上的那个人也把刀从刀鞘里抽出来,他们往往在这个时候要感谢这个城市的枪支管控,但是现在这个局面也没有好多少。

所以他们在这铺天盖地的雨声里面扭打在一起,刀刃而坚硬的拳头像是不可动摇的立场,几乎可以说是昭示着正义。他们往往都觉得自己是正确的,无论是建立一个只有Evolver的世界还是建立一个没有Evolver的世界倒是这样,但是说到底他们都是在无用地挣扎着的蝼蚁,被历史的长河无可避免地退向前方去。

许墨能感受到自己手中的刀子刺破对方的皮肉的时候的那种触感,两把刀交织出几乎算是亮的光芒,假装他们就是这样的光明磊落一般。

他们的敌人,那位Evolver,看上去也并不是十分强壮的类型,但是力气倒是出乎意料地大。而防火梯上面的平台并不是十分适合打斗的地方,面积狭窄,刀光刺破风雨发出锐响。

刀刃相互碰撞,许墨谨慎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直到下面巷子里的声音让他稍微分了神——他听见李泽言似乎是闷哼了一声——他向那个方向看去的时候,看见巷子里的最后一个敌人也倒下了,鲜血从胸膛涌出来;然而李泽言也跌在雨里,腿上显而易见地在流血。

许墨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想,这个人应该在痛苦地皱着眉头吗?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

在这一瞬间,许墨对面的那个男人手里的刀子以一种刁钻的姿势刺过来,许墨抬起手中的利刃去挡的时候还是晚了一瞬,于是手里的刀被别飞出去,叮叮当当落在雨中。

在这一瞬间,他为了躲避对方向他胸口刺来的一刀不得已地后退,后背撞上了防火梯后面的栏杆,年久失修的金属在他身后不堪重负地吱呀作响。

那人捉住他的手臂,残忍地向一个方向一拧——他的手臂卡在栏杆上,在这个时候借力简直是最简单的杠杆原理。许墨简直听见了骨头发出不妙的嘎吱一声,他疼得眼前一黑,而那只手怪异的、不受控制地偏向一侧,骨头显然折断了。

那人的嘴角应该是带了应该笑的,此时此刻他的思维还能漂浮在别处,就仿佛肉体被折损的不是自己。那当然很疼,但是许墨熟悉疼痛,那是他来着黑暗里的朋友,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他闷哼了一声,被这个人抵在栏杆上面。他们上方有一盏路灯,不管是什么颜色在许墨眼里都是毫无区别的惨白。

就好像是手术室里的无影灯一样,他站在手术台前这么多年,有一刻也明白了躺在那里任人宰割的人内心的感受。这样的恐惧和无处遁逃,对方手中明晃晃的刀子在他的眼前摇晃——

害怕不是什么坏事,每个人都会害怕。

这个时候李泽言的脸上是什么表情?许墨走神了一秒钟,但是他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他是知道的。

他好像再一次踏上了循环往复的莫斯乌比,他眼前的这刀子下一秒就要给他开膛破肚,就好像研究所里的那些Evolver一样。对面的人能力是可以克制所以作用于物理的Evol,他现在无法使用空间折叠,同等于束手无策。在他接受第一次手术的时候曾经想着,如果他拥有这种能力,就可以避免之前的那种灾难。

如果可以避免之前那种灾难的话……

不过记住 这意味着每个人都有机会对抗恐惧,每个人都有机会变得勇敢。

他好像更加强大了,他们都是那样认为的,他的那些同事们,授予他战神的代号的那些人,他们都是这样想的。他们以为他坚强勇敢不会被打倒,要所向披靡坚不可摧,在拥有两种不同的Evol的时候,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那是美好的假象,要在有一天——在这样的一天——被人无情的打破。

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许墨想,他够不到落在地上的刀,时间也不够让他挣脱这个人。无情的裁决的利刃就要落下,他也如同手术台上徒劳地挣扎的试验品,有一天要本末倒置,要尝到过去被他抛弃了但是终究存在的所有苦痛。

他与死在研究所的那些人也毫无区别,与死在车祸里的父母也没有区别,许墨微微仰起头,大雨倾盆而下,沿着皮肤向下滑落的时候有那么几分像是泪水。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灯光落在他的面孔上面,如同手术室里的无影灯。

他几乎就要习惯了,习惯疼痛和死亡,这毫无光彩的世界和已死的灵魂。然而心里还有什么声音在骚动——

但是医生,我就是帕格里亚齐。

他们,那些表面上强大的人,那被用神灵的名字命名的人们,也在心里头嘶吼着向这个世界求救,大概是在求救的,要说我很孤独我很害怕,说我不行了我是办不到的,如此等等。那是精妙的无声的语言,从着雨幕的边角里面流泻出去,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能听到。

然后下一秒,许墨身后的栏杆终于随着一声锐响轰然断裂,他感觉到身后一空,就随着断裂的护栏一起落了下去。

下面是无边的黑暗,像是能把人吞没的黏稠的沼泽。他在落地的时候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显然造成了什么糟糕的二次伤害。

许墨闻到了血的味道。

……如同最后终于坠入深海那样。

 

 

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几乎无所不能。

­——而太阳神也在深沉的雨幕之中。

车子翻倒之后周棋洛被安全带挂在座椅上面,安全气囊基本上挤没了他最后一点呼吸的空间,他的额头的某个地方在滴血,鲜血向下黏在他的眼睫毛上面,让他看不清东西。最为要命的是,他听见了摩托车停下的声音,脚步声传过来。

好了,然后马上他就会被射成筛子。周棋洛有点想要苦笑了,如果他的敌人们想要粉饰太平的话,明天的头条新闻可能就是著名歌星酒驾之后横死街头了。

——他等着判决的时刻。

无所谓的,就算是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然后周棋洛听见一声枪声响起来。

那是手枪的枪声,伴随着弹壳抛在地上的叮叮当当的脆响;然后就是身躯倒地的沉重一响,简直要淹没在嘈杂的雨声里面。周棋洛艰难地挪动了身体,把嘴里的血腥味咽下去,他努力从破碎的车窗向外看出去,然后就看见悬在半空中的白起。

狂风把他身边的雨水吹成白沫,水花四溅,似乎连地上的积水都在骚动。白起手里的枪的枪口有硝烟升起,这一瞬间他看上去简直像是一种不落地的、怪异的神灵。这个人低下头,向着周棋洛的方向抱歉地一笑。

“来晚了一点,”他轻轻地说道,那语调听上去像是利刃出鞘的啸响,是风的灵魂,“不过还好没有错过最重要的部分。”

 

 

李泽言试图爬起来,铺天盖地的雨水已经几乎要把他的视线糊住了,他在抬起头的那个瞬间听见了已经腐朽生锈的栏杆同人体一同重重落地的声音,像是戳进人心里的刀子。而许墨就倒在不远处,鲜血正缓慢地把他自己身下的水泊染红。

他看见那个男人从防火梯上面走下来,缓慢地,胜券在握地逼近许墨,手里的刀闪烁着一抹明亮的冷光。本来他是不应该那样做的,像是他那种Evolver应该是宝贵的资源,在这个时候躲在远处掌控全局就好,但是这个时候别人都倒下了,对方显然也觉得他们现在没有什么战斗力,于是他就这样胜券在握地步入了战场。

就要没有时间了。

也许正是拥有了那种Evol,李泽言反而更能体会时间的珍贵之处,每一秒都会带来更多的变数,而失去的东西永远不可能回来,时间也不可能倒流。

关于英雄的电影当然也是假的。

许墨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他脸上飞溅上去的那些血其实是属于李泽言的,而衣料则被自己的鲜血浸染。他看着那高悬于他头上的利刃,那冥府之神的指爪,耳边几乎都可以听见哭河的咆哮之声。但是他的表情几乎是平静的,就好像不成畏惧死亡似的。

李泽言试了试,知道自己还是可以站起来。

而许墨则看见那刀光一闪而下。

下一秒是一声重重的碰撞和人摔倒的闷响,雨水四溅开来,李泽言扑向那个人并把他撞倒在巷子一角的杂物堆里面。箱子四散落下,他不愿意去想具体是什么的小动物沿着墙角吱吱地逃开,李泽言感觉自己的腿正血流如注,疼痛几乎都要迟钝了。

但是他总是还能在坚持下去的,他们都是还能坚持下去的。

他卡着那个敌人握刀的手,另一只手去抓不到什么适合用作武器的东西,刀尖危险地在他们两个之间摇来晃去。许墨之前的格斗练习好歹起了作用,李泽言没有直接被对方掀下去。

他们很没有风度地在地面上翻滚,直到李泽言的后背撞上了什么冰冷而光滑的平面,从触感上来看应该不是墙壁,但是现在他也没有时间回头——

“是镜子。”

就在这一刻他听见许墨的声音从自己的脑海里响起来,许墨从来没有对他用过这种能力,现在看上去近乎是贴着他的耳边在说话一般,就要引起灵魂的震颤来。李泽言就在这一瞬间明白了许墨的意思,那是不知道被什么人丢弃在墙角的穿衣镜,就好像他们能在这废旧的巷子里找到的任何东西那样。

李泽言还是一只手卡在那个人的武器,另一只手猛地向身后一砸,玻璃破碎的声音和疼痛感一起袭来。他往身后胡乱一抓,玻璃碎片和雨水一起被他拢在手里,锐利的边缘切进皮肉的时候温暖的鲜血涌出来。

他就握着这片玻璃,直接向对方的脸扎过去。

玻璃碎片刺进对方的眼睛的情景绝对对尖端恐惧症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袭击对方最脆弱的部分才是良好的选择。而人类是如此脆弱的生物,李泽言甚至能描述出眼球破裂的时候的触感,玻璃体涌出来的时候近乎是温热的。

那个人发出一声极为可怖的哀嚎,而李泽言把碎玻璃拔出来,他的手指几乎疼到要麻木了。

但是还不是时候。

然后他就再一次把那片玻璃刺进对方的脖子。

许墨比他更加熟悉人体,也向他讲述过那些血管所在的位置,他记得在格斗垫上面,许墨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脖子,许墨说如果这是一把刀的话——

他们可能就在等待这个时刻。

只有敌人才会留下玫瑰,残忍的人被残忍地杀害。

鲜血喷溅出来,颈动脉的血液合着心跳的节奏往外喷射。李泽言毫无选择地被喷了一脸血,他用尽全身力气倒向旁边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上都在抖,鲜血那种浓重的气味充塞着他的嗅觉,大概一辈子也不可能被他忘掉了。

他慢慢地张开手指,碎玻璃啪嗒一声落在雨里。

那人很快不动了,要不是还有一个许墨还躺在那里,他宁愿在雨里躺个几分钟。所以他还是站起来,用还算是完好的那只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雨水,一瘸一拐地向着许墨的方向走过去。

对方正勉强支起身体,用撕成条的衬衫下摆在左臂的上臂处打了个结。等到李泽言看清楚他的状况的时候,简直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还能保持着这种面不改色:因为许墨的胳臂显然断了,断骨从皮肤里戳出来,伤口在不断地流血。

“……没有伤到动脉,我不会死的。”许墨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疑惑,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回答道。

现在李泽言很怀疑这个人是会在危险中断臂求生的那种人,他试图把许墨扶起来,手指能触碰到的地方到处都是血。那种黏腻的触感比雨水更加令人感到不适,但是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于是他只能问道:“你的Evol还能用吗?”

他也不清楚许墨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反正刚才那个敌人死后他的时间暂停是能用了。他依然希望他们能快点和白起他们会合,现在他最担心的是许墨真的会失血而死。

“能的,我们这就走。”许墨被他扶起来的时候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声音颤抖而疲惫,但是仿佛还带着笑意,“……我们这就走。”

于是李泽言抓紧他的手,他们的手指上都是淋漓的鲜血。

鲜血将会长流,不光会染满我的手,还有你的。

许墨微微地站直了一点,然后空间的在他们面前扭曲,世界的另一角在他们的面前展现出来——那是波澜壮阔的海面,他们的船和他们的Queen都在那里。

 

 

许墨在城市的另一端出现的时候几乎眼前一黑。

他们直接落在了白起的那艘船上,而船正航行在大海之间。许墨在落地的时候小小地哼了一声,尾音都在颤抖。

因为那是在是太疼了,他的整条手臂几乎已经疼到麻木了。他们穿过漫长的距离,跨出几步之后就已经站到了摇晃的船的甲板上面。许墨闻到了扑面而来的海水的咸味,在那一瞬间几乎要跪下去,他整个人都挂在李泽言的身上了,他艰难地眨了眨眼睛,就在那个时候听见了那个女孩的声音。

一切都要卷入到一望无际的疼痛的混沌中去了,他能感觉到李泽言拖着他踉跄了几步,最后不知道怎么和那个一起齐心协力地把他弄到了船舱里面去。风雨很大,船在晃动,他好像被人放在了一张硬邦邦的床上。

而鲜血正顺着伤口蜿蜒而下,沾湿了他身下的布料。

等到他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李泽言正把他额头上湿漉漉的发顺到脑后去,李泽言的手指也冰凉而发抖,但是似乎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

许墨看见了明晃晃的灯光,黄色的暖光,这个世界多么神奇,一瞬间就能被五彩斑斓渲染。而那个女孩开口的时候声音发抖,她说道:“学长还没有回来——”

然后她话的尾音就消弭无声了,因为舱门又一次被打开,白起走了进来,他正搀扶着周棋洛,而后者的头显而易见地在滴血。鲜血混在金发里,慢慢地向下流淌。

那女孩的声音里几乎都要染上哭腔了,白起在她真的哭出来之前打断了她。“没关系的,”他把周棋洛放在另外一张床上的时候开口说道,“他只是脑震荡而已……你过来帮我看看他,我去看一下许墨。”

他的声音是谨慎而紧绷着的,等到那女孩凑到周棋洛的床前的时候,周棋洛越过她的肩膀向许墨那边看了一眼。周棋洛的脸色并不好,应该是因为脑震荡而头晕着,然后,他忽然低低地说道:“你不要回头啊。”

这个时候那女孩正从医药箱里翻着消毒用的双氧水,闻言微微咬住了嘴唇。她伸出手去帮周棋洛清理额头上的伤口,与此同时听见白起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白起说:“现在我们没有麻醉剂,你稍微忍一下。”

然后许墨低沉地嗯了一声,尾音近乎带着不可见的颤抖。

“你要不要咬着什么东西?”白起继续问道,声音平稳,平稳到这个场景似乎是司空见惯的一样。

然后许墨发出了疑似是否定的哼声。

而她帮周棋洛清理伤口的时候几乎脊梁都在颤抖,而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的手稳下来,周棋洛脸上的笑容几乎要被疼痛击垮,可是眼睛的颜色还是如同暴风过境一般的蓝色,就好像要说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

——但是这大约是假话。

在她帮周棋洛的伤口上药的时候,他们终于听见许墨发出了一声痛哼。

那简直好像是硬生生从他的身体里挤出来的那样,听上去都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女孩帮周棋洛把纱布贴好,几乎真的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血腥味充满了这狭小的船舱,她完全不敢回头看另一边的状况。

然后周棋洛向她露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微微地挪动了一下。

她慌忙想要扶住周棋洛,然后就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周棋洛的手上也有未干的血迹,他很有耐心地把那个女孩的手指展开,在她的手指上用鲜血潦草地画了个图案。

女孩低下头去的时候看见手心上是即将干涸的血迹:那是一枚盾牌一般的形状,中间缀着一个字母S。

“薯片小姐今天也很勇敢呢,”周棋洛微笑着对她说道,眼角沾着凝固成黑色的血,如同一滴欲落未落的眼泪,“就好像是超级英雄一样。”

这一瞬间,她想说不是的,她并不能——并不能算是字面意义上的Queen,而她所做的也只是在这避风港上等着她的骑士们归来而已,她不能与他们并肩作战,甚至不能分担……任何东西。

然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转过身去,看见白起半跪在床前,挽起的袖口上星星点点都是血迹,他正用夹板固定许墨的手。那触目惊心的刺破皮肤的断骨已经复位了,破损的皮肤用绷带包扎,但是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床单。

许墨的脸色苍白得像是纸,他半靠在李泽言的肩上,好像也不太在意对方正圈着他的肩膀。他抬起头看见了正注视着他的那个女孩,最终还是虚弱的笑了笑。

他低低地说道:“不用担心,没事的。”

——然后他们就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孩小小地颤抖了一下,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白起随着她哭起来整个人好像都手忙脚乱了,周棋洛在后面小声吐槽是许墨你把她弄哭了什么什么的——也没说几句,脑震荡让他头昏脑涨,说得再多他怕是会吐出来。

于是女孩想要伸出手去擦眼泪,想要说我没关系的,但是她的手上有刚才周棋洛画上去的那个图案,所以她生生忍住了。

此时此刻李泽言只做了一件事——也就是让许墨靠在他的身上,这并非毫无意义,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渗过去,如同能温暖对方的体温和心灵似的。

他抬起头的时候瞧着白起竭尽全力想要哄着那女孩忍住眼泪,周棋洛歪着头看着这个方向,嘴角好像有一点笑容。

那女孩的手心里用血画着那个图案,从他们这个角度都能看清楚——那血还没有彻底褪成深褐色,像是绽放的花朵或者战争的誓言。于是他想,那么在许墨的眼里那应该也还是鲜红的吧。

李泽言就这样揽着这个人的肩,手指搭在对方肩头,在漫长的沉默之后他才忽然开口。

他慢慢地说:“那么你就是我的黑暗骑士了。”

他不知道许墨能否明白他的意思。

 

 

 

 

(完)

 

 

 

 

*“在我的家乡,它代表着希望”:

出自电影《超人:钢铁之躯》。

 

*柯尔特蟒蛇型左轮手枪:

柯尔特蟒蛇手枪和又帅又不实用的沙漠之鹰一样能填装马格南子弹(一种装药量多、威力比较大的子弹),当年周棋洛被许墨吐槽了是因为沙漠之鹰虽然不实用,但是却是好莱坞动作片里很常出现的一种手枪,而周棋洛承认他的确是想要一种比较帅的枪。

然而柯尔特蟒蛇作为手动填装子弹的转轮手枪,肯定还是没有自动装填手枪(半自动手枪)实用。

另外,虽然柯尔特蟒蛇是经典转轮手枪,但是在1993年的时候就已经停产了(柯尔特公司后来开始生产柯尔特大蟒型左轮手枪,但是也于1999年停产),而烤蓝漆的柯尔特蟒蛇甚至比不锈钢的停产得更早……所以说,Black Swan的为了周棋洛的个人喜好操碎了心。

 

*“于是时光倒流,英雄要去拯救他已死的爱人”:

指1978年版的电影《超人》。

 

*“害怕不是什么坏事,每个人都会害怕。不过记住这意味着每个人都有机会对抗恐惧,每个人都有机会变得勇敢”:

出自《蝙蝠侠:重生》。

 

*“但是医生,我就是帕格里亚齐。”

《守望者》中那段非常著名的对话:

我听过一个笑话。

说一个男人去看医生,说他很沮丧,人生看起来很无情、很残酷,说他在这个充满威胁的世界上觉得很孤独。

医生说疗法很简单,“伟大的小丑帕格里亚齐来了,去看他的表演吧。他能让你振作起来的。”

那男人突然大哭,“但是医生”,他说,“我就是帕格里亚齐。”

 

*“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几乎无所不能”:

出自新52斜线漫。

 

*“只有敌人才会留下玫瑰,残忍的人被残忍地杀害”:

依旧出自《守望者》。

 

*鲜血将会长流,不光会染满我的手,还有你的。

出处不明,应该是与蝙蝠侠有关的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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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empire's falling just one day

(王朝陨落 一日变革)

You close your eyes and the glory fades

(你闭上双眼 荣光褪色)

↑↑↑我肥肠喜欢这一句!(选了比较喜欢的一个版本的翻译

 

 

感觉这个故事被我写的很哥谭了(等等哥谭不是个形容词吧

深夜下着大雨的小巷啊什么的……明显就是蝙蝠侠系列的画风,根本就不应该叫《明日之子》吧???

除了场景设置真的很蝙蝠侠以外……就,李总最后说的那句话。

其实李总像表达的意思只是“看着像个反派似的,但是意外的像个好人呢”这样。

(老爷:……)

不过如果说布鲁斯·韦恩和许墨之间有什么共通点的话……只能说,八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吧(。)

反正就是很奇怪的一篇啦!

(而且不要问我为什么玩DC的梗但是用钢铁侠的BGM)



本来说好今天应该有白起和李泽言谈心的情节来着……又爆字数了,别谈了,下次吧。

之前写成系列文而不是长篇连载就是觉得中间可以跳剧情来着……结果现在剧情又连起来啦!

《迷狂》《明日之子》和下一篇《摩耶之幕》加起来是一个完整的剧情。

结果现在不是又变成连载了嘛——!



其实下一篇我已经写啦!是个盖棉被纯聊天的故事(不

大家快点击小心心,让我们赶紧把下一篇放出来!

(你以为你在攒体力吗?)



今天继续许愿好多留言和李总的SSR吧,也许这样能比较容易实现抽到SSR的梦想(不可能好吗

这个人已经非到只要十连的时候不抽到已经有的SR就很开心的程度了……

下次绝对不能半夜三更更新了!我的作息时间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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