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鹿

我的微博:@飞天芝士上线中,文被屏蔽了去那里找找有没有补档。

【许言许】摩耶之幕

*希腊神话系列,一个全员被第三方大反派追杀并且亡命天涯的故事。

严格按照以下顺序阅读就行,因为这玩意有一个联系紧密的前因后果时间顺序的关系,显而易见短篇集快被我写成连载了。

厄里斯》、《石榴》、《地球暗面》、《工作与时日》、《迷狂》、《明日之子》、《摩耶之幕》。

*不开车有什么脸说自己是互攻,没有脸。

有白起X女主。

*本篇摘要

关于一个重伤的许墨的故事。

李泽言福至心灵明白了许墨一直没有对他说的那个真相——当然,许墨没有对他说也有可能是因为许墨自己也不知道。

无论如何,李泽言意识到他即将赢得这场战争。





摩耶之幕

 

 

这是摩耶,是欺骗之神的沙幔。

 

 

许墨在深夜惊醒。

那纯粹就是因为疼,因为他身上那些擦伤的疼痛和断骨的疼,白起对于麻醉剂那件事的评价非常准确,现在他的感觉甚至比白起给他接骨的时候还要更疼。

当然,还有他的胸口。

这个时候依然在下雨,这艘船就在大风里面摇晃,雨点敲打着船的舷窗,声音就好像是割不断的挽歌。而那些由雨水带来的湿气就顺着他胸口的伤口往下渗,如同甘露渗进龟裂的泥土。他感觉到了疼痛,甚至不是因为那道伤疤,而是从更深处的血肉中来,从心脏的跳动之间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发抖,就如同自己在某一个类似的糟糕的夜晚惊醒的时候一样。但是他的动作并没有太大,甚至连一点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因为他的身后还躺着一个人。

他们现在躺在船舱小小的单人床上面,许墨在靠舷窗的那一边,床的另一半被另一个人占了,许墨能感觉到温暖的呼吸扑在他的脖子后面,频率均匀而平静。

许墨当然知道那是谁,他感觉整个人都要僵硬住了。

然后下一秒他感觉到有一只手绕过他的腰,他听见李泽言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倦,这个人轻声问道:“你醒了?”

许墨感觉自己开口的时候声音大概有点抖,这并不是他能用毅力控制住的,他全身都在疼。他问道:“我吵醒你了吗?”

“我没有睡得太熟,”于是他听见李泽言回答道,对方在他身后打了个哈欠,许墨根本想象不到这人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在数你呼吸的频率。”

“我不会睡到一半就忽然猝死的。”许墨无奈地回答到,他有点弄不懂这位总裁的脑回路了。

李泽言啧笑了一声,别人在对他撒谎的时候,他往往会发出这种声音。于是他绕过许墨的腰的那只手一路向上,准确地按在了许墨的胸口上,于是他听见这死鸭子嘴硬的许教授闷哼了一声,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李泽言就算是不看他也知道他脸上那种痛苦的模样,他在许久之前春天刚刚开始的时候见过一次,然后就再也忘不了了。现在已经是夏季,但是海上的夜晚还是非常的凉,更不要提现在还在下雨。

现在许墨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特别宽松的套头衫,白起在这艘船上放了不少衣服,也不知道他用这交通工具转移过多少被追杀的Evolver了。李泽言把自己的手从套头衫的下摆探进去,自己都觉得这个动作挺像是在耍流氓的,但是现在并不是想着有的没的的时候,因为许墨的身体冷得就好像是冰一样。

然后他终于用手指摸着许墨的皮肤,碰到了那块伤疤。

在他手心的温度终于晕在那片皮肤上面的时候,许墨的呼吸简直乱得好像是啜泣一样,他整个人都微微蜷缩起来,好像要缩进温暖的怀抱里去又好像要逃离这个钳制。而这个人实际上就是如此疏离着对方的帮助,就不提他们现在错综复杂的关系,就算是只是朋友或者战友,这种态度都有点令人恼怒。

好在这几乎残废了一只手的人没有什么办法挣扎,李泽言得以再一次把他整个人按进怀里去,把自己变成霸道总裁型号的热水袋——在他知道了许墨的这个毛病之后他家第一次有了与他的画风格格不入的热水袋,但是显然逃亡在外就没有这个条件了。

“你到底在扭什么?”李泽言忍无可忍地对着他圈在怀里的人吐槽道,“我会吃了你吗?我怎么感觉我跟在强抢民女一样?”

许墨冷静地指出:“是你想太多了。”

可是他在抖,皮肤冰冷的时候在不正常地出汗,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呆在那里让李泽言用手掌轻轻摩擦他的那道旧伤疤。热量一点点熨烫进去,给了他一点稍微康复了的幻觉。

幻觉而已,他仍然记得他独居的时候靠吃去痛片过活的日子,在疼痛难忍的时候指甲掐进皮肤里去,一切都会结束的,就好像不可预计的死亡一样,一切都会结束的。

这个时候许墨的手还固定在胸前,白金的指环妥帖地戴在他的手指上面,样式是李泽言定下来的,他在戴上戒指的那一刹那简直都在惊异为什么尺寸会刚刚好合适。

他在那个时候从未想过有现在这一天,就算是在此时此刻也感觉到了一种不真实感。

于是他微微回头去看李泽言,脸侧就这样压在李泽言的肩膀上面,对方看上去疲倦而放松。船舱里摆放着另一张单人床,周棋洛正在那里沉睡,那年轻人脸色苍白但是并无大碍——他幸好是睡着的,许墨想,如果这个时候他在摇晃的船上醒来,估计会因为脑震荡吐到昏天黑地的。

李泽言看着他,微微地挑眉:“你想要说什么吗?”

他的语气算得上温柔,吐息温暖,手指的皮肤和被体温焐热了的指环一起烙在许墨的胸口,压着十几年来孤独的旧伤口,这个场景简直虚幻到了玄妙的地步。

“为什么要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呢?”许墨平静地问道,声音里很难听出什么情绪,也许他只是很像知道答案而已。

李泽言向着他皱眉头,仿佛嫌弃他说出口的话不可理喻,他轻轻地说:“你在和我一起吃第一顿饭的时候就应该问我这个问题的。”

“那个时候我还是对那束玫瑰花是什么颜色比较感兴趣。”许墨摇摇头,发尾擦过李泽言的脖子,“所以为什么?”

“比较合理的说法是,因为我的缘故——确切的说,是因为我的处理失误,导致你麻烦的处境,所以一切都是我应该付出的。”李泽言说道,语气十分坦然,就好像他开会的时候分析投资的可行性的那种语气。

然而这是假话,应该付出肯定不包括把手伸进别人的衣服里的那个部分,不管是他的本意是要干什么。

“那么不合理的说法呢?”许墨敏锐地抓住了李泽言话语里的关键词,就算是他现在疼得头昏脑涨也是这样,别人到底很难糊弄过他,“你在试图扮演救世主吗?然后把我从冷酷孤独的深渊里拯救出去?”

白起当时问他,你因为你在扮演神仙教母那一类的角色吗?负责给人实现愿望的那一种?

李泽言微微垂下眼帘。

 

 

几个小时之前——

李泽言站在这艘船的驾驶室里面,那女孩蜷缩在驾驶室的行军床上睡着了,因为船舱里那两张单人床留给了伤号,所以她只能睡在这里。

闪电从云层之间低垂下来,被狂风左右的航线和船舱里昏迷不醒的那两个人一样令人担心。白起看着那些李泽言看不太懂的仪表盘,开口的时候甚至没有回头。

“解释一下吧。”他说道,语气微妙到能让人联想到他在警局里审问犯人的时候的样子。

李泽言冲着他挑眉,这人开口的时候就从来不能把自己嫌弃的语气收一收,他反问:“向你解释我为什么要跟我的未婚夫结婚吗?”

“或者为什么你们要在爆炸现场结婚,反正你得承认它们中间的哪个部分听上去都不太对头。”白起回答,他的声音冷而硬,如同出鞘的利刃,总有一种尖锐地穿过人的血肉的感觉,“我当时对你说时机和对象都不对头,我以为你听进去了。”

李泽言淡定地耸耸肩膀:“你得承认这种东西难以控制,你本来也不应该喜欢上特勤部门安排给你的保护对象。”

白起:“……”所以说互相揭短有什么意思?

他酝酿了一下语气,告诫自己不要把事情扯到自己喜欢的女孩身上去。他对那女孩有诸多顾虑,首先现在的形势就完全不是谈恋爱的时机,倘若他们现在真的在一起了,未来如果这场战争……没有胜利,如果他死了的话,对方可能会更加的伤心。

所以尽管那个女孩的目光频频落在他的身上,他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

“你上次还对我说你只是想证明你的厨艺,”白起最后终于说到,那听上去像是一个谴责,“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坦诚。”

李泽言的手指上面戴着样式简单的白金指环——所以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

最后李泽言没有搭腔,于是他继续说下去:“她对我提过小时候在孤儿院的事情,她说你小时候一直在照顾年龄更小的小孩子们,偷偷帮她和周棋洛他们做点心吃什么的……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到现在还保留着这种习惯。”

“这有所不同,”李泽言反驳道,他注视着海洋尽头白亮的闪电,语气倒是严肃的不像在谈论爱情,“他和我之所以维持关系是因为我们要在公众之前扮作情侣,假如我们的Evol身份暴露,不得不逃亡的话,就没有这个需要了——我也承认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但是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白起向着他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就好像惊异于他会承认。

但是李泽言自己知道,有的时候不承认往往就会错过最后的机会……会把自己所爱的人孤零零地留在异国他乡,要对着电话里空荡荡的忙音互诉衷肠。

他并不算是一个坦诚的人,但是他是一个讲究投机的商人。他会从过往几十年的经历里吸取经验,也知道如何抓住最后的机会,如何不让自己后悔。

“你觉得他会飞走吗?”白起忽然说道,那声音听上去几乎是苦笑,“到我们难以触及的地方去?”

——因为不需要感情,也学不会去爱,那是不需要归巢的迁徙的鸟,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抓住就总有一天会飞走的。

李泽言向着这亡命天涯的警察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他说道:“也许对于我们来说,你才是字面意思上会飞走的那个。”

于是白起的目光落在行军床上熟睡的女孩脸上,那女孩的脸上缺乏当年那种笑意,在梦里也皱着眉头,看上去不再天真活泼。

“我不会的,”许久许久的沉默之后,白起在轻轻回答到,“我尽量活到那个时候。”

 

 

而现在这场大雨依然未停,白起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的表情依然留存在他的脑海里面。

我尽量活到那个时候——其实对他们来说都是的。

为什么在这些人的眼里他做这事之后的形象会变成这样呢,李泽言感觉到有点头疼了。他的手臂缓慢的收紧,这两个人在身体的距离上算得上是亲密无间的,心的距离倒并不是那样,这是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但是李泽言是个非常、非常有耐心的人。

“不合理的说法一般我们都避免说出口,那让人显得愚蠢,感情用事并没有什么好处。”他轻轻地说道,开口的时候能闻到许墨头发之间海水的味道,“如果你真的愿意相信的话,你就当是我不可自拔了吧。”

“什么?”许墨问,他的声音轻得好像是一个气音。

“我最开始对你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以为你要……杀她的那段时间。”他听见李泽言的微微地顿了一顿,他们都知道李泽言指的是什么,“当然你最后并没有下手,我那个时候也并不感到惊奇,我以为你也只是爱她罢了。”

许墨说:“但是其实……”

“是,在宴会之后,我本来打算按部就班地处理这个问题,公关之类的。”李泽言轻声说,他的语气意外地坦诚,简直不像是他会说出口的话,“但是你当时对我谈了,然后我感觉你实在是很有趣。”

他的声音又轻了些,轻得就好像是梦呓,他重复道:“你的确是个很有趣的人……你就当我不可自拔了吧。”

“但是就如同我与你谈过的一样,这是没有意义的。”许墨很冷静地回答到,“你不能指望我有所回应,我……是办不到的。”

李泽言听着他绵长的呼吸,这人不再发抖了,声音几乎要淹没到无边无际的雨声之后。然后李泽言很平静地问道:“告诉我,你现在的这种感觉是不是比自己吃止痛药过日子的时候感觉要好一点?”

他的声音好像是割破死寂的空气的利刃,许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回答:“是的。”

“那么就并非毫无意义,”李泽言斩钉截铁道,语气里终于如常般泻出一丝讥诮,“只不过你比较傻所以不明白而已。”

许墨这种天才科学家人设的人真的是很少被人说傻,他安静了一下,然后费力地翻了个身,脸颊撞上李泽言的肩膀。对方一脸嫌弃地帮他摆成正确的姿势,好让他的身体不压上那只断手,李泽言换许墨的肩膀环着,然后就听见许墨说:“你今天晚上说的这些话可很不符合你的人设。”

“所以说我们一般避免说出口不合理的说法。”李泽言说道,他语调听上去像是有点难以言喻,就好像把之前那一大段话说出口之后自己又后悔了一样,但是说出口的话更没有什么撤回键,所以他当然就只能受着,“珍惜这种机会吧许教授,以后恐怕没有了。”

许墨安安静静地靠在那里,连呼吸里仿佛都带着浓重的睡意,显然就算是他这种不怎么需要睡眠的人也扛不住这种跌宕起伏的剧情了。他不挣扎也不发出抗议,就这样仿佛默认自己靠在别人怀里的完全没问题似的。

所以说他现在的确是身体虚弱,要不然也不会表现出这种几乎是温柔的脆弱来。

李泽言看着他,如果许墨注意到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表情就好像注视着会随着魔法消逝的幻想。

他这个时候在想,等到许墨好起来,等到时针越过午夜十二点,等到到了魔法尽失的时刻;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小美人鱼化成泡沫的时候——他会变回那个礼貌克制的、冷漠疏离的样子。

然后一切回归原点,梦境走到尽头。

这并不是一个童话故事。

李泽言看见许墨的眼睑安静地向下垂,鸦羽似的眼睑压在苍白的皮肤上面,他没有再出汗了,眉头也并不是紧皱着的,看上去就有一点异乎寻常的脆弱。李泽言能回忆起他手里拿着刀子的时候那种冷硬的感觉,现在的许墨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了。

这是摩耶,是欺骗之神的沙幔。

——李泽言这样想道,这个念头几乎是苦涩的实体,情绪被他不动声色地潜藏在眼底。

然后,那件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李泽言没有想到许墨会忽然开口。

“就好像是一场梦,”他就在这一刻听见许墨喃喃道,并没有睁眼,声音轻柔又疲倦,“或者缸中之脑……在梦醒以后就会消散。”

有那么一个瞬间许墨在想,也许就真的只是一场梦,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在BlackSwan的计划破灭之后死亡,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能顺顺利利地活到这个时候……甚至处于这样的局面里面。

那像是怪异的美梦,一个虚幻的乌托邦。怎么可能呢?这是一个很符合逻辑的推测,他自认为并没有爱人的能力,当然也不应该有什么人爱上自己,无论是之前那个女孩还是现在他眼前的这个人。他在意的女孩子被自己的英雄守护着,是那明日之子,而Ares……在那个英雄世界中本应是邪恶的象征。

死亡将有一天降临阿卡迪亚,他将从理想乡中醒来。

这是摩耶,是欺骗之神的纱幔,蒙蔽着凡人的眼睛而使他们看见这样一个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又不能说它不存在。

而李泽言就在这一瞬间抓住了他的话语里情绪,如同夜空之中浓云之下一闪而逝的闪电,猝不及防地照亮了这理想的世界。

照亮了那真实世界的帷幕,理想与现实的交界线。他在这一刻窥见了许墨的一丝几乎要被忽略的了情绪——很可能被许墨自己忽略了,但是其实是真实存在的——于是这红线自雾团之中剥离开来,纤毫毕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许墨说,在梦醒之后就会消散。

他的语气又柔和又疲倦,带了一点不可知的情绪似的……这温暖,这几乎算得上是亲昵的东西,这坦诚与臂弯。那是长河中的一粒沙,就正正砸在了李泽言的心底,他几乎从这细微之间尝到了情绪的实体。

他是确确实实从那句话里听出了淡得要被埋葬了的一点不舍。

于是他心里的隐痛就倏然消散,他推翻了假设创造了公理,他知道那只鸟原来不会飞走。

就是在这个时刻,李泽言终于明白,他们两个心里所想的其实是一样的。他们两个都认为,只要这个夜晚过去,这点温暖就会消散在梦境之中。他们都以为,只要等到许墨脱掉这虚弱的铠甲,等到李泽言的耐心用到尽头的时候,他们就会回到残酷的现实之中。

等到弄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李泽言几乎想笑了,然后他默默地腹诽道,如果真的是一个梦境的话,他们现在应当在波塞冬白马驾驶的黄金战车上面,在奥德修斯漫长的归程之中,总而言之不应该是现在这种惨不忍睹十分落魄的样子。

李泽言注视着对方微颤的睫毛。

……而蛊惑人心的塞壬在他的怀中。

但是这并不是梦,并不是要随着午夜钟声终结的魔法。他们真实的存在,而并非吉光片羽的温柔相处,实际上是在厚重甲壳之下终于袒露的一点真心,如同这温度和冰凉柔软的肌肤,这无处可逃的真实世界,还有其实终究会归巢的鸟——

他在这一刻窥见了真相。

“你认为等你醒来的时候,这一切就会结束吗?”李泽言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漫长的沉默,最后成功地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开口的时候声音低沉,似乎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谁知道呢。”然后李泽言听见许墨这样含糊地回答道。

李泽言注视着他,几乎有点压抑不住笑意了,但是他最后只是凑过去轻轻地亲吻了许墨的唇角。

许墨还不明白,他这样想,许墨当然不明白。不过没关系,他并不缺乏耐心,所以最终会赢得这场战争。

对方哼了一声,应该是一个表示疑惑的音节,声音听上去几乎要进入梦乡了。李泽言按着他的肩膀,就好像要穿过海上冰冷的雨幕拥抱飞掠而过的狂风。这一次许墨没有疏离地从他身边挪开,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然后他们会变得更好。

“这是你当时提议的那个晚安吻,”李泽言轻轻地对他说道,“睡吧。”

他之前说要成为这个人所有来之不易的东西里比较好的那个部分,于是等许墨醒来时,这个世界也只会变得更好——因为这毕竟不是个梦。

于是李泽言注视着这个沉睡的人,在暴风雨中等待着太阳升起、等待着晨曦到来的那一刻。

 

 

 

 

(完)

 

 

 

 

*缸中之脑:

“一个人(可以假设是你自己)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他在意的那女孩被自己的英雄守护着,那明日之子,而Ares……在那个英雄世界中本应是邪恶的象征”:

这里有一个迂回曲折的DC超级英雄梗:明日之子是超人的一个称呼,因为他从黄太阳光线中获得超能力;然后周棋洛的代号Helios是一个版本的太阳神,而白起的Evol其实看上去反而更像超人。而DC世界里也是有战神阿瑞斯的,然而阿瑞斯是神奇女侠那边的一个反派。

 

*“死亡将有一天降临阿卡迪亚”:

阿卡迪亚是古希腊的一个城邦,也被认为是乌托邦的前身。古希腊诗人写过类似于“死神在阿卡迪亚”的诗句,意思是就算是在阿卡迪亚这样的理想乡也不能逃离死亡。这句话后来经常被刻在墓碑上,而且后世产生了许多相同题材的画作。

 

*“这是摩耶,是欺骗之神的沙幔,蒙蔽着凡人的眼睛而使他们看见这样一个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又不能说它不存在”:

即摩耶之幕。摩耶梵文原文MaJa,意为虚假、欺骗、转意为世界的创造者,摩耶之幕既真实世界的帷幕。

这个概念在尼采的《悲剧的诞生》中反复被提及。




——————————




终于亲上了!早就说好的用来增进感情的晚安吻!

(自己都崩溃了)


然后……因为我写文的话是感情废么,所以只能手动给大家梳理一下迂回曲折令人发指的感情线

李总就是一个很循序渐进的人,最后都把自己给渐进进去了(。),因为虽然大家没感觉,但是这个故事的时间跨度其实挺大的,第一篇《厄里斯》是前一年的十二月,到了《摩耶之幕》的时候已经是当年的八月份左右了。

也就是说他循序渐进了半年多。

他最开始的出发点可纯良了,就真的只是在意而已(因为许墨给他讲了悲惨过往巴拉巴拉巴拉,然后他就在意了),纯良得好像是回家喂自己的猫主子一样养许教授(……)

其实一直到他把白起和女主叫到他家吃饭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他问心无愧坦坦荡荡……然而白起已经看穿了一切,白起跟他谈完了以后李总自己也觉得仿佛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等到他感觉到自己真的是喜欢许教授的时候,是《工作与时日》下雨的那段。

就!是!说!因为担心对方半夜跑到对方屋里去了,把人都搂到怀里了李总裁才感觉事情仿佛有那么一丝的不对……白起表示李总这个黑历史他能记一辈子。

然而李总是个坦荡荡的人,然后他就去准备结婚了(魏谦:……)

不过有一点,李总本来没有打算“如果他们因为现在的局面逃亡”之后,依然要保持他和许墨的关系。

因为他认为许墨自己没感觉嘛。

所以说婚礼袭击那段,李总其实本来是决定一出那道门他俩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来着……结果爆炸的时候许教授竟然帮他挡了一下,然后李总就觉得好像许教授也是在意的。

李总: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本来李总的准则是如果许教授没感觉他就假装无事发生,但是现在许教授……于是当机立断的李总就求婚了。真是特别当机立断。

顺带一提,就算是如此,他也没打算马上就跟许教授告白。让他对着人家说我就是喜欢你真的是太为难他了……

结果《太阳之子》许教授就受伤了。

李总意识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毕竟当年他母亲的事情也是被他错过去了,他对这种事有点心理阴影),所以最后许教授问的时候他就直接说了。


至于许教授……应该直到《工作与时日》那里,他的反应都是:???←这样的。

其实他也有受到一些……触动,但是其实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对感情的理解,可以说十分的主观唯心了,就,不管这东西存在不存在,只要我没有意识到它就不能算是真的存在,就跟“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一样,很好很王阳明。

也许他已经有点喜欢对方啦,但是他完全没意识到那到底是啥。

所以说婚礼那段他的反应完全没有过脑子,等到他把李总按倒了,他的内心还是:???

(然而李总此时已经看穿了一切)

所以这一篇里李总就坦白了……然而许教授内心对李总毫无信心,许教授其实觉得,毕竟他自己不能给李总什么回应,所以按理说李总总有一天会放弃的。

而李总想的是,啊今天这么乖(就好像的确喜欢我似的),明天肯定就不给摸了(???你是猫奴吗???)

↑↑↑由此可见两个人目前对这段感情都毫无信心(……)

结果万万没想到,许墨不小心把自己的内心OS说出口了。

然后李总秒懂了。

李总意识到许墨估计在自己都不自知的情况下暗搓搓地有点喜欢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李总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人生赢家了

这就是目前为止的感情线啦!

然后接下来我们终于能进亡命天涯的正剧线了!

(合着写了七篇都没有进主线是吗???)

……好吧我必须承认,最开始根本没有想要写这么长,实际上,在我最初的想法里《迷狂》《明日之子》和《摩耶之幕》这三篇其实应该是一篇……结果爆字数爆到了现在的程度,我也没有想到QAQ



那么这次就到此为止了,我们下一篇见!

当然还是要继续许愿,要(留言和)李总的SSR

(已经放弃了)

(别说是SSR,为了肝生日副本现在连十连的钻石都没有了……)

(不氪主义者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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