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鹿

我的微博:@飞天芝士上线中,文被屏蔽了去那里找找有没有补档。

【玛格达X巴里斯】嘉年华歌谣

*这玩意是现在的目录↓↓↓

前传:月光》(本篇)

香槟美女与歌》→《狩猎》→《东方童话》→《破坏者》→《嘉年华歌谣》→《警句》→《理性的女神》→《情歌》→《夜蛾》→《狂欢节大使》→《南国玫瑰》→《你和你》→《林中主人》→《激烈的爱情与舞蹈》→《熔岩滚流》→《凯旋》→《梅菲斯特的地狱呼声》→《善意求婚者》→《加冕》→番外《普罗米修斯》→《欢乐的战争》→番外《死神与少女》→番外《冬之旅》→番外《鳟鱼》→番外《野玫瑰》→番外《魔王》→《在远方》

尾声:《玫瑰骑士》

*自设霸道总裁Alpha玛格达注意。

*关于BGM

本文提及的部分包括出自《亚瑟:王者之剑》的《Nursie allein》和出自《1789:巴士底狱恋人》的《LaSentence》,从分类上讲简称互相一见钟情BGM(不是)。

只要大家忘记《Nursie allein》的剧情是兰斯洛特唱着歌把亚瑟绿了就行(然后La Sentence的演唱者还演过法亚瑟里的桂妮薇儿)……

 

 

 

 

Faschingslieder

嘉年华歌谣

 

 

Das Gold des Korns zeigt mirihr Haar

麦田灿灿,是她秀发的颜色

Das Licht des Monds,Bringt sie mir nah

月光皎皎,带她来到我身边

Und doch,ich weiß:Ich sollt sie nie mehr wiedersehn

然而我知道,我不该再见她

 

 

这一天并不算是凡瑟尔非常平静的一天。

这天是传统的歌舞祭的日子,此时此刻太阳已经逐渐落下,窗外是一片嘈杂的喧嚣,巴里斯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觉到皮肤上盘桓着一阵令人不安的热度。

前天夜里在港口发出的那个令人吃惊的案子,现在细节已经逐渐清晰起来:不小心遇到走私事件的警备队和走私团伙进行了交火,没想到犯罪分子嚣张地疯狂反扑,如果不是琥珀骑士团的人恰巧经过,也许他们会有性命危险也说不定。

在这次事件里,警备队有三个人受伤——甚至,那本来只是一支无人的巡逻队——其中一个人大概要永远告别这个行业了;而琥珀骑士团的修伊大人也受了轻伤,并不碍事,但是也不妨碍奥利奴公爵本人暴跳如雷。

(“我不在乎在这个计划里会不会有警备队的人或者是琥珀骑士团的人死了——实际上如果有更好,如果警备队有伤亡的话市议会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如果受伤的是修伊大人或者琪薇女士的话,奥利奴公爵甚至有可能亲自插手这件事,那么至少我能让奥利奴家也搅进这趟浑水。我从不——”)

更不要说在走私案的现场还意外地发现了斯特林子爵家的长女玛丽·斯特林小姐,这就更让整件事蒙上了一层诡谲的色彩。

这个案子让元老院和市议会都头大如斗,虽然走私军马是重罪,但是事情毕竟牵扯到了一个贵族家庭——况且这件事也许隐约有巴伐伦卡家施压,虽然没有人敢议论,但是很多人心知肚明,斯特林家族的走私事业由巴伐伦卡家一手庇护——最后要负责此案的法官筋疲力尽地来找法务部长要参考意见,现在巴里斯桌子上的那些卷宗几乎全是这样来的。

但,他实际上清楚这毫无意义,因为元老院的势力庞大的缘故,其实没有涉及到贵族血亲的案子得到了特别公正的判决,大多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次如果只是对付一个斯特林家族,光靠奥利奴公爵的力量也许能周旋一二,但是如果背后真的有巴伐伦卡家插手的话……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听见了敲门声。

这个场景几乎有点眼熟了,就好像是几天之前布拉拉要进入他的办公室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

但门开了的时候再没有毛茸茸的小动物探头进来了,一位意外来客站在门口对他露出了一个精心丈量的笑容——玛格达·埃伦斯坦小姐穿着一身有点雷约克风格的利落裙装,看着他的时候面色也显得有点疲惫。

那场关于走私军马的审讯开始的日期未定,如果巴里斯没有猜错的话,元老会会把开庭日期尽量推迟,以便贵族家庭在这之前找到对自己有利的证据。那事被推到一两个月之后都有可能,他并不指望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能在那之前真正地得到休息……但,他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见到玛格达。

在那次不太令人愉快的对话发生之后,他仍旧不太清楚应该如何面对对方,他很清楚对方说那样的话是为了疏远他的意思。或许,在埃伦斯坦小姐眼里,他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多了——那样想也不错,她已经随着第一波舆论的风潮在各大家族之前大出风头,现在人脉已然比之前广阔,想来也不用通过那个吻造势。

而就算是他不再跟玛格达联系,他自己也依然会尽心尽力地处理这个案子……他参与这件事并不是抱了什么功利目的的,不是想和玛格达一样利用这件事向别人展示自己的价值,就算是玛格达不在见他,他也会——

但是,尽管如此,盘桓在他心口的那种隐痛又该作何解释呢?

他依然记得在那个雨夜埃伦斯坦小姐的那种神情,那些柔软的金发和色彩奇异的蓝色眼睛。现在他猝然站起身来,看着对方冷静地向他行屈膝礼,愣了至少两秒钟才记起要还礼来。

他的嗓子依然沙哑而疼,只能低沉着声线问道:“埃伦斯坦小姐,您——”

“我有事情要跟您谈,突发事件。”那女孩缓慢地眨了眨眼,声音十分温和,“部长大人。”

 

 

歌舞祭是凡瑟尔一年之中比较盛大的祭典之一,时间一般在刚刚入冬的时刻,据说本意是为了庆祝一年的丰收之类的,但是在现在已经完全演变成了花车游行和彻夜狂欢。人们穿着花哨的衣服走上街头狂欢,一如凡瑟尔的其他部分般无聊与浮华。

巴里斯的侄女和侄子大概并不同意他的这种看法,他们在快日落的时候就兴致勃勃的出发了,尤文那孩子还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拽走了白星。

总而言之,等到巴里斯走上街的时候,依然在载歌载舞的人群里感觉浑身不自在——不全是因为他之前受凉生病可能还没全好(而且和玛格达出去那一趟之后有更加变本加厉了)的缘故。

可现在,埃伦斯坦小姐又与他同行了,因为事情很是很赶时间,两个人都走得很快,在人群里面艰难地穿行着。巴里斯问:“那个消息是准确的吗?——有人想要在歌舞祭上面纵火?”

“我之前的确听说坎吉拉人的族长娜尔提到,这次歌舞祭的主题是‘火焰’,据说有非常盛大的坎吉拉幻术师的表演……这样想来,顺势纵火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令人吃惊的事情吧。”玛格达安静地回答,“消息来自于那位中洲的占卜师流雾小姐,说是有一个人去她哪里占卜某件事进行得是否顺利,她从对方的字里行间推断出了这样的意思。”

“……您的交际面还真是广泛。”巴里斯只能说,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样的事的时候总是感觉到苦涩。

“那是我必须去做的事情。”埃伦斯坦小姐轻轻地回答,看上去几乎是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两个人就这样沉浸在欢闹的人群里面了,“对凡瑟尔不满的激进分子做出那种事倒是不奇怪,听说最近下城区的治安不是也很差吗?”

巴里斯看着她,对方的头发今天是散着的,头上有装饰着精巧的齿轮和宝石的头饰。他没法从那些金发下看清对方的眼神,只是依然忍不住地问道:“您为什么要告诉我?如果您实际上并不在乎的话?毕竟是事关道德层面的——”

说起来,玛格达完全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巴里斯的理由,这件事和他们在意的走私案无关,也与玛格达未来想要做的事情无关,更不用说上次他们见面算是不欢而散。按照他之前的预想,玛格达应该要规避和他的见面才对。

玛格达似乎不想谈这件事,她只是问:“那么,您打算怎么办?”

巴里斯环顾着周围——人流拥挤,花车在街道上面穿行,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没有发生纵火案,只是发生骚动的话都会发生可怕的事故的。

他想了想,说:“无论如何只能先通知警备队了,他们应该在附近执勤——啊,在那边。”

他们的确在路边看见了警备队一闪而过的蓝制服,但是人流是顺着花车前行的发现前进的,这个时候想要穿过人潮走向路边执勤的警备队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巴里斯看了看天空,阳光的最后一点余晖就要散去,然后火焰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有不是坎吉拉幻术师的人点燃火焰,大概也不会引人注目,那个时候显然就危险了。

巴里斯皱了皱眉头,然后忽然轻轻地说道:“埃伦斯坦小姐,失礼了。”

玛格达还没有回答,巴里斯就一把用手臂环住了她的肩膀,他的身高比对方高好多,做出这样的姿势也不是很奇怪。他就这样强硬地护着她,略有点粗鲁地挤开了人群,向着路边走去。

玛格达可能被他弄的有点猝不及防,人群太挤,她只能腾出一只手环着巴里斯的腰,才能让自己的手不要尴尬地硌在巴里斯的肋骨上面。这距离可比他们上次在码头的时候近多了,玛格达的头顶几乎靠在了他的肩头,那些灿烂的金发就在他下巴附近飘动,发丝蹭得人皮肤发痒。

他们在三四分钟的挣扎之后终于成功地站在了路边的警备队队员的面前,玛格达抬头看了一眼,看见巴里斯的头发都被蹭的有点乱翘了。她像是只灵巧的小猫一样从他的臂弯下面钻了出去,绕过最后几个人,站在了那个警备队队员前面。

“我要见你们的队长阿伦先生。”她一刻不停地开口说道,语调冷静。

结果,显然就算是她最近在上流社会的舞会上大出风头,也没有到谁都认识的地步。那位警备队队员很有可能被来来往往的人吵得头都疼了,闻言只是扫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对不起,女士,今天公务繁多,我们队长没有——”

“先生,”他们两个同时听到身后一个冷硬的声音说道,“照她说得做。”

玛格达一挑眉,完全不意外巴里斯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他的声音听上去比平时要更冷些——比那种与舞会上的无聊女士对话的时候伪装出来的那种兴味盎然要更平缓,听上去却不如平日里同她对话的时候那样柔和。警备队队员显然被吓了一跳,就算是他之前没有见过巴里斯·萨坎其人,在凡瑟尔穿那种奇特的玫瑰红色的人也再少没有了。

他有些吃惊地后退了两步,嘴里嘟囔着对不起长官之类的话,迅速地消失在了人群里。

巴里斯轻轻地抽了一口气,声音尖锐——玛格达怀疑那是他不得不跟反应迟钝的蠢人打交道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有的举动,反正他之前没有在她目前这样干过。他转过身的时候眉头皱得更紧了,问:“您觉得他们会在哪里下手?”

显然他们两个就对方会在日落之后的火焰表演上面下手这点并无异议,就算是没有人开口谈论这件事,他们也早就在无声中达成了共识。

阿伦就在这个时候来了,巴里斯皱着眉头简单地给他解释了事情的起因——隐去了埃伦斯坦小姐在这件事里的作用,只是说他接到了某人的匿名信,认为无论如何都该提高警惕,玛格达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织网的那只蜘蛛总该隐身在暗处的,要不然她也不一定能活到最后尘埃落定的时刻。

阿伦本来就因为祭典的事情神经紧绷,这么一听脸都白了——他们都知道这事十分棘手,祭典上的人太多了,要是疏散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要是真有人纵火,就算是不会烧死什么人,惊慌的人群互相踩踏就要造成可怕的伤亡。

此时玛格达一直都皱着眉头,巴里斯刚把事情解释清楚,她就看看问:“阿伦先生,坎吉拉人表演幻术的地点在哪里?”

“他们会在一个比较宽广的范围里进行表演,大体上会分散在这条街和下一条街上。”阿伦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干脆利落地回答。

玛格达短促地点点头,说:“他们不会在离火焰表演的地方特别远,在远处点火太容易引起巡逻的人的注意了。”

“不可能在这条街上纵火的。”巴里斯环顾了一下四周,说,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玛格达跟他想的是同一件事情,“这条街上植物很少,大部分建筑物是砖石结构,假设他们在室外进行袭击——看上去只有这一种可能——估计不会很容易燃烧。”

他没听清玛格达是哼了一声还是什么,反正下一秒,她又一次握住了他的手腕,就好像那天晚上在码头上面一样。然后她就这样拽着他往下一条街的方向走过去,阿伦慌忙跟上了他们,好像一边艰难地在人群里穿行一边命令警备队的人加强监控。

“下一条街是有宽阔的广场,是花车聚集的地点,但是那地方人会特别多,假设有人在那里纵火,在骚乱中被困在人群里的话不会太容易逃脱的。”她的语速非常快,眼睛在逐渐变暗的天色里面灼灼发亮,“他们不会在人群里纵火,那样不容易脱身——”

“在屋顶上,下一条街环绕广场的屋顶都是木质的,在那里点燃的话……”巴里斯说,他们已经跌跌撞撞地穿越街口,已经可以看见那边载歌载舞的人群和排列成方阵的花车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几乎把他们的声音淹没了,玛格达转头向着他们说话,巴里斯能看见一缕金发顺着风被卷到她的唇边,被卷了一丝到她的嘴唇之间。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特别想要把那缕头发勾出来,顺到她的耳后去。

“房屋下面都是聚集的人群,这个广场附近只有四条路不在祭典游行的路线上,人少比较好脱身,巡逻的人也不多。”玛格达总结道。

“也就是在那四条街的路口,总计有八栋房子的可能性比较大。”阿伦不得不提高了声音,“这可能性很大,按坎吉拉人的表演流程,他们也是打算站在高处进行火焰表演的,这样就算是有人站在屋顶上纵火一开始也不算引人注目——”

这个时候,最后一丝天光也在地平线下面消失了,黑暗正在缓慢的降临下来。巴里斯开口的时候声音近乎于命令:“这个时候阻止纵火基本上也不可能了,把您的人派去维持秩序,阻止一会儿骚乱的发生;剩下的人去那几栋目标建筑物哪里,看看至少能不能抓回来一个审问。”

“我明白!”阿伦冲着他们点头,但是他既然要继续去安排警备队的调动,难免要掉队了。在他迅速淹没在人群里的时候玛格达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们两个穿过狂舞的人,向着最近一条不在游行路线的街口冲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巴里斯分神想了想,的确有可能有危险。但是——怎么说呢,埃伦斯坦小姐纤细的手指就握着他的手腕,依然是怪异的温暖而坚定的。

“我真的得问您——”巴里斯在一片嘈杂里问道,声音却很平稳,“您的确是不在乎吗?”

玛格达头也没有回,她回答:“我的确不在乎。”

“那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巴里斯问,他忽然在这一刻回握了对方的手,手指紧了紧,“这可能很危险。”

这的确可能很危险,谁知道丧心病狂地在凡瑟尔的歌舞祭上面搞袭击的人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人物呢?他抬起眼的时候看到他们的目的地已经越来越近了,那些建筑物都有着不祥的木制屋顶,他心里的担忧已经加重了。

“的确如此。”然后他忽然听到玛格达说道。

她在这一刻忽然转过头来,眼睛依然是那种在上流社会的贵族之间备受赞誉的颜色,就好像是是天空或者风暴。她的嘴角似乎有笑容,但又可能只是巴里斯的幻觉,她轻飘飘地说:“但是我知道,您还是会在意的。”

然后埃伦斯坦瞧见巴里斯的目光忽然跟逃避似的垂下去了。

他的目光向来是坚定的,就算是此时因为拥挤的人潮显得仪容稍微有点凌乱也是如此。因为,他一向是向着自己所选定的目标前进的那种人,只不过在这一瞬间不知怎么忽然显出了一点逃避的意思。

玛格达看着一路垂下了的金棕色的头发凌乱地搭在他的眼角,就覆在睫毛那一抹浅淡的阴影上面。在这一瞬间她有点想要叹气,但最后只是微笑起来。

 

 

J'ai commis l'erreur

我犯下的错误

de te regarder

就是朝你注目

 

 

警备队队长阿伦先生心急如焚。

他已经尽量让他能联系到的警备队队员准备维护人群的秩序了,如果真的着火了肯定会造成恐慌的。到时候事情到底怎么样,可能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知道巴里斯先生是对的,事到如今八成阻止不了纵火——但是他自己看得这么清楚,到现在他自己跑到哪去了?

这是甚至比纵火犯更加让他头疼,之前奥利奴家就因为修伊大人受伤的事情跟警备队闹得没完没了,要是萨坎公爵的弟弟再出什么事情——

就在他狂乱地寻找着那两个人的身影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熟悉的人物沿着街道奔跑了过去。阿伦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泽维尔先生……?”

 

 

他们两个就要奔到那个街口了,与此同时,他们看见有些房屋的屋顶上有穿着坎吉拉特色服饰的人站着,他们把那些带着叮叮当当的金色视频的手指伸向天空——

然后金色和红色的火焰就从他们的指尖升起来,它们升向高空,然后跟遇到油一样忽然在半空中、在低垂的云朵下面扩散开去,那些跃动的火光就好像传说和书籍连环画里的极光一样,在半空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人群中发出了赞叹的叹息,而巴里斯则看到,临近街口的建筑物上站着另外一个身着黑袍的人,他那一身黑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头向着他们的方向微微一扭,似乎是看见了正在奔来的他们两个,然后他的手指一弹,一个火星忽然从他的指尖冒了出来,遥遥地落在街对面的屋顶上。

然后——令他们两个都没想到的是——那栋房子的木质屋顶倒好像是浸满了油似的,呼的一声就燃烧了起来,怪异的蓝白色火焰直接往空中冲了几米。

巴里斯好像听见玛格达低低地骂了一声什么,她开口的时候很有一点咬牙切齿地味道:“那是一个法师——”

是,他们没想到,那是一个法师,法师的魔法火焰可比普通的厉害多了。远处的人群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巴里斯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警备队已经到位了,可以暂时控制一下人群不至于失控。

而那个黑袍的法师已经轻飘飘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跟一片羽毛是的落在了路中间。巴里斯条件反射的、极其敏锐地顿住了脚步,一把把玛格达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但是没有用,因为那个法师向他一抬手,巴里斯瞬间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胃部,他在一阵剧烈的疼痛里向后踉跄了两步,猝然倒下了。

他仰躺在地上的头两秒钟,基本上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希望自己的肋骨没有断掉。玛格达似乎也被击中了,就倒在了他身边不远的地方,但是从刚才的角度来看,总不会比他更严重。

巴里斯勉强抬起头的时候,看见那个黑衣的法师正在慢悠悠地向他们这边走,如果对方接下来打算杀他灭口,他真的一点也不会奇怪。至少对方看上去是冲他来的,而不是冲埃伦斯坦小姐来的,这样的至少令人欣慰。

也就是在这一刻,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巴里斯用余光扫见一个警备队队员向着这边跑过来,手里握着自己的佩剑。那个年轻人喊道:“站在原地不要动——”

那个法师向着他凌厉地一挥手,那年轻人发出一声惨叫,巴里斯听见什么东西切割过血肉的声音。无论如何,那人倒在离玛格达不远的地方的时候几乎被切成了两半,黏腻的鲜血泼溅上地面,几乎溅上了玛格达的手。

在同一刻,那个法师站在了巴里斯的身前,伸手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喉咙。

那个法师半张脸都藏在斗篷的兜帽之下,惨白的嘴唇恶狠狠地张合着说道:“你……”

他的声音猝然被截断了,就好像是被一把刀切掉了一样。

一把警备队的佩剑从那个法师的胸口钻出一个尖来,鲜血沿着惨白的剑刃滴滴答答地滑落,有几滴滴在了巴里斯的脸上。

他惊讶地抬起头,看见玛格达·埃伦斯坦小姐站在那法师的背后,手里握着刚才倒下的那个警备队队员手里的那把沾血的剑。她的嘴角没有那种常见的笑意里,眼里却凝固着一种冰海似的寒意。她抬手利落地把剑拔出来,一线鲜血泼溅在她瓷白的皮肤和简洁的裙装上。

那个法师因为剧痛踉跄了两步,玛格达就在这一刻脚下一错,几乎是优雅地持剑挡在了巴里斯·萨坎的面前。

巴里斯颤抖着手指撑起一点身体,感觉到肋间发出一阵很不妙的刺痛。他疼得嘴唇发白,勉强从唇间挤出几个词:“埃伦斯坦小姐——”

“请您闭嘴。”玛格达冷冰冰地回答他,头也没有回一下。

“现在还想要互诉衷肠的话可就晚啦。”那个法师忽然笑吟吟地开口,他令人不安地动弹着手指,“只要一瞬间我就能杀……”

玛格达忽然发出了一声嗤笑,用几乎是讥讽的语调说:“恐怕是您完了才对。”

她的话音堪堪落下,忽然就有一股无形的巨力俘获了那法师,把他提到了半空中——那法师挣扎着转头,看见螺旋尖顶的大法师泽维尔先生站在远处,笑吟吟地向他张开了十指。在他身后,警备队队长阿伦正带着人向这个方向奔来。

“我看见您和巴里斯先生一路狂奔过来,很好奇就跟过来看看啦。”泽维尔微笑着,缓慢地合拢了双手。那个黑影法师越升越高,四肢在空中不断的痉挛,他们都听见了他的骨头在某种巨大的力量的压迫下一根根崩断的声音。

(阿伦的声音听上去很绝望:“泽维尔大法师,您给我们留个活口吧!”)

而那魔王的头颅兴奋地围着泽维尔团团转,也许单纯是因为血腥味在躁动。他似乎是很开心地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二流法师愿意去袭击平胸小妞——”

但无论这位魔王想要调戏谁,主人公显然都没有认真听他说话。另一边,玛格达咣当一声扔掉手里的剑,在巴里斯身边跪下了。

巴里斯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小心翼翼地落在他的腰侧,显然在检查他有没有骨头断掉。他周围是铺天盖地的血腥味,人群在远处嘈杂嚎哭,但是对方的声音奇异地是清晰的。

“其实在上次见面后,我指望您能明白。”她叹息似的说,“在我身边的话,多多少少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巴里斯有点想笑,但是无疑他现在干什么都疼:“今天是您来找我的。”

玛格达耸耸肩,语气平静得不像是刚刚捅了一个人:“因为既然我知道了,不告诉您的话大概是对您的不尊重——但,我其实是希望您能拒绝我的。”

巴里斯看着她,既然他整个身躯都不能动,那么他只能伸出手去,终于如愿以偿地把一直粘在她唇角的那缕金发勾了下来。要不是他病着,要不是他当时身上疼的令人晕头转向的话,他是不会那么做、也是不会说接下来的话的。

他听见自己轻轻地、无奈地说:“……可我是不会拒绝您的。”

巴里斯看见玛格达的眼睛依然是那么、那么的蓝,眼睛下面有一抹泼溅上去的暗红的血迹。在她的身后,逐渐从宝蓝色蜕变成深蓝色的天空上面,那些幻术的火焰仍然不熄地燃烧着,就好像是热烈地鼓动着的鲜血或者是不熄的灵魂。

玛格达微微挑眉,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按了下来。对方的手仍然干燥而暖,而他的手指就被包裹在这血肉之中,只能感觉到指尖颤抖,灵魂颤栗。

他想,完了。

 

 

Ich seh sie überall,überall

所见所闻都是她,都是她

Heller als das Licht

比光更耀眼的

Erstrahlt ihr Glanz

是她的光华

 

 

 

 

(完)

 

 

 

 

——————————

 

 

今天给大家展示一种写法:天灾人祸式爱情故事

释义:当感情苦手型文手不知道怎么推动感情戏发展的时候,通过制造灾害和鲜血淋漓胳膊腿横飞的场景去推动cp感情的发展。

(……)

本文的两首BGM串着听真的有一种诡异的串戏感哈哈哈哈哈!写到最后感觉绿光闪烁的。

另外,我流玛格达真的是能打的。

 

 

这个系列的大纲我列完了,一共有十九篇。

但是当然啦,不一定写完(……),毕竟你们知道我这人的臭毛病,热度在我眼里低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一般就删文了。

对吧,所以大家但行好事勿问前程(什么玩意)

如果这篇能写完,我还想写点包括BDSM小皮鞭捆绑和滴蜡的现代AU(???)

 

 

下期预告:

关于BGM:《基督山伯爵》即将上线。

关于歌方(?):歌方说想看巴里斯先生耍帅,我想了想,觉得海星。

然后让我们通过看《基督山伯爵》的歌词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Because history is a storytold by the winners of the fight

因为历史是胜利者的故事

Who’s gonna question whatgoes on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当夜深人静之时又有谁会质疑真相?

(↑是德语音乐剧录音室英文版的歌词,因为德语的我也是实在是找不到歌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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